守正创新 继往开来 ——导演系建系60周年教学汇报
亲爱的同学们、老师们，尊敬的校领导，还有学院各处室职能部门的负责人，以及可爱的校友们，今天是我们导演系建系60年大庆的日子，特别的温暖和高兴。看到这么多熟悉的校友，相互汇聚在一起很是激动。我是1985年来到导演系学习，到现在一晃都快40年了。这40年来一直在导演系工作、生活，从来没有离开过校园，送走了一批批我的同学以及之后的学生，迎来了一届届朝气蓬勃的年轻生命，所以我可以说是一个留家守业的弟兄。今天见到了这么多展翅高飞的四方亲人，真是亲切。我想不管我们的校友、同学走得多远，你们心里都会牵挂着导演系，因为这里培养了我们，这里放飞了我们，无论离家再远，心里都会深深惦记。作为一个守家的兄弟，今天我想跟大家说说家事，叙叙亲情，道道苦水……
今天，我想汇报四个方面的内容：
历史回溯
目标与定位
方法与策略
问题与思考
一、历史回溯
上海戏剧学院的导演教学始于1956年，建系于1961年，由吴仞之先生牵头创办。第一届导演本科班是1962年，在座的张仲年教授就是首届的本科生，我是第二届本科班学生，两届历经了整整23年。
60年以来，本系一直是致力于导演教学，为国家、部队、各省市的剧团及艺术院校培养了大批话剧、戏曲、歌剧、音乐剧及电影电视导演人才，撑起了我国导演艺术人才的半壁江山。到今天，导演系已经在人才培养层次上有了本、硕、博，以及留学生等多层次结构，拥有一批勤奋优良的师资队伍，他们脚踏实地、勤勉不懈、勇于创造，他们就是今天在座的这一整排的亲密“战友”，他们创造的演出作品已经囊括了所有国家级最高的艺术奖项，如中国文旅部“文华大奖”、“文华导演奖”、中宣部“五个一工程奖”、舞台艺术精品工程、中国剧协“优秀剧目奖”、中国话剧“金狮奖”中国教育部“新世纪百千万人才”……
这样的导演师资队伍，我想在全国的艺术院校里一定是雄厚、扎实并具有引领性的。今年，我们戏剧影视导演专业获得了教育部授予的2021年度国家一流本科专业建设点的荣誉；同时，导演系牵头的《构建中国戏剧表导演学派及卓越人才培养体系》获得了教育部首批“新文科研究与改革实践项目”。此外，在2021年度中国大学专业的软科排名中，我们戏剧影视导演专业获得了A+，名列前茅。在全国戏剧影视导演专业获得A+的只有两所学校，一个是上海戏剧学院，另一个是北京电影学院，一个侧重于戏剧，一个侧重于影视。能够取得这样的成果，是我们导演系60年来一代代、一批批师生不懈传承、努力与积淀的结果。
在今天60周年大庆的日子，我们应该共同怀念已故的、为导演系做出巨大贡献前辈们，他们是：吴仞之、胡导、叶露茜、章琴、罗森、薛沐、徐里、俞子涛、钟高年、徐企平、宋顺景、邱世穗、王家驹、杨观兴、张庆浩、陈茂林……这些故去的前辈都是我们心目中永远怀念的老师，是我们的先贤，我建议用我们的掌声向老师们致以最诚挚的敬意。
二、目标与定位
上海戏剧学院导演系的培养目标与专业定位是：秉承中华美学精神，融合世界戏剧优长，创建具有民族特色的“中国表导演学派”；培养有情怀、有担当、技艺全面、勇于创新的复合型导演艺术卓越人才。
60年来我们在教学实践中逐步提炼出了这样一个艺术理念：扎根本土、放眼世界、融贯中西、勇于创新。在教学方面我们始终坚持：以学生为本，为其提供最完好的艺术创作实践平台；放眼全世界，集聚全世界最精良的师资队伍于一体。因此，我们致力于：国际化与民族化的创造性融合，这是我们60年来上戏导演教学最为重要的特色与传统。
正是因为这样的理念与特色，我们目前正在努力开掘，并将继续为之奋斗的学科建设目标就是：中国表导演学派理论体系研究与建设。这是我们这个学科最重要的目标和任务，确定这样的学科定位以后，我们将在以下三个方面积极开拓，即：课程建设、创作实践与国际化拓展；而这些工作的最终出口就是培养卓越导演艺术人才。这是一个相互依存、相互作用的培养结构，具体如图所示：
构建中国学派的表导演理论体系当然是非常艰难的探索，但又非常重要。为此，学院打破院系界限，融合戏剧影视表演、导演、音乐剧、戏曲、舞蹈等专业，特别成立了表导演创新团队，并获得上海市教委支持。第一轮创新团队已完成了三年的目标任务，现在重新申报第二轮的“中国表导演学派建设创新团队”（2021——2025），昨天人事处陈云处长告诉我教委已正式批准，现在开始全面建设。
中国表导演学派研究，我想应该在两个方面同步开掘：一是中国传统戏剧的现代化，让古老璀璨的中华传统文化真正走进现代剧场，被当代人所认知，也就是将优秀的中华传统文化推向世界。我自己执导戏曲作品时面对媒体经常由衷说道：我觉得中国戏曲对于我来说，越发感觉到它是一个价值连城的宝藏，但是由于时间的沉积和历史的更迭，使它蒙上了厚厚的灰尘，甚至沾连了很多泥垢，遮挡了它的光芒。我现在做的事情就是小心翼翼地将这些灰尘和泥垢拭去，之后放在现代精美的剧场里，让当代观众看到它本身所具有的璀璨，感受到传统艺术的巨大价值。
另一方面就是中国话剧的民族化，这是在上世纪焦菊隐先生提出来的，将百年来中国话剧人对于这一西方泊来的艺术样式注入中华民族特有的表现形式与审美方式，也就是以中国的“语汇”讲述中国人的故事，彰显中国风尚与中国特色，形成自己独特戏剧形态与演剧形式。这种探索意义非凡，遗憾的是“文革”中断了焦菊隐先生的民族化探索，我希望我们导演系的老师与同学能够深入思考、继续钻研、有所发现、有所创建。
三、方法与策略
有了这样的学科定位与人才培养目标后，我们的教学方法与策略主要在于思想的引领与建设，以及“五个一”教学创新战略两个方面。
首先，我们非常强调课程思政工作，强调学生及作品的思想开掘、价值引领与专业教学的有机融合。因为导演是整个创作团队的统领者，是整个演出思想的制定者，所以他的艺术趣味，他的人文关怀，他对故事诠释的角度，他作品中所表达的东西与当下观众的交融是最直接，也是最强烈的。我们当年读书做学生的时候，我们的老师就是这么教导我们的。老院长熊佛西先生的校训一直就是这么告诫我们——先学做人，再学技艺。注重学生人格的陶铸与素养的培养，是上海戏剧学院76年坚守的教学精神与传统，这一点在导演专业尤为重要。
因此，我们导演专业教学提出课程思政“全覆盖”的要求，要求每位老师、每门课程中都要以身垂范，要有效地把握思想的引领；同时，让同学们走出校园，走进生活，能够深入地了解社会。用脚丈量大地，用心感知生活，用情联系人民。这样的教学方法和理念一直贯穿在导演系的教学过程当中，明天我们学校在这里将会召开“全国艺术院校课程思政教学研究论坛”，共同研究这一课题。
在思想引领的同时，教学方面我们主要在五个方面进行建设，即“五个一”教学创新战略：
一个国际戏剧交流与合作中心
一个民族戏剧卓越人才培养高地
一个大学生原创的实践基地
一个国际一流的课程体系
一个高水平的教师团队
首先，国际戏剧交流与合作。导演系起步较早，我们从2009年开始做国际导演大师班，到今天已经完成了美国、英国、俄罗斯、法国、德国、大洋洲、北欧、南欧、美洲、文明古国、中东欧、海峡两岸共12届大师班。12年里我们邀请了世界五大洲的30多个国家的70多个导演到上海戏剧学院给同学上课或工作坊，其中很多已经成为我们的客座教授。与此同时，我们还邀请英国皇家戏剧学院原院长巴特老师给本科班三年级每年执导一台莎士比亚喜剧，目前已经排演了9台大戏。
我们希望创造更好的条件让更多的学生了解当今世界前沿的教学方法和训练方法，具有国际化视野与能力。这些年，导演系每年都有不少优秀的毕业生考入欧美顶级艺术院校攻读研究生，比如在美国排名前三的UCLA，他们每年全球只招收三名左右的导演研究生，而我们导演系目前已经有5位本科毕业生考取了他们的研究生，这在美国几乎也是不可能的，这可能算是一个“中国奇迹”。所以在2017年美洲大师班时，我们做了一个研讨会：UCLA与上戏导演系的两届系主任及四位两个学院就读的学生，与参加研讨的师生分享经验心得。其中一位同学在比较两个学校的教学感觉时说道：上戏导演系好像他的母亲，给予了他的导演生命；UCLA导演系则像他的父亲，让他成为一个坚强的男人。由此，我们两个院系的合作是长久而有益的，之后他们每年都会关注我们的毕业生，遴选优秀的学子赴美读研。同时，我们正在协商建立一个上海戏剧学院研究生海外实践培养基地，把这种合作与共建更加深入地拓展下去。
在过去12届大师班中，我们每年都会做一个大师班的集锦，同时编辑出版一本专著，把老师们的方法与学生们的感受详细记录。目前我们已经出版了十卷册的系列丛书，对当代国际戏剧导演技法的研究做了系统性地梳理，我想这在全球应该是唯一的。今年，我们再次获得国家艺术基金人才培养项目的支持，2022年我们将举办第13届导演大师班——中国大陆。
2018年我们曾经举办过文明古国导演大师班，邀请了以色列、土耳其、印度、伊朗、埃及以及之前的希腊等拥有古老文明的国际导演大家来上戏做工作坊，我们希望了解和学习这些国家的当代导演是如何继承、发展他们的传统艺术的。结果却让我们大失所望！这些国家的古老戏剧已经荡然无存，顶多只留下文字或剧场遗址，而鲜活的戏剧演出艺术已经彻底消亡，甚至他们连自己祖先的文字都无法辨识，人种也都彻底变异。这些古老文明国家的艺术家都不由自主敬慕中华文明的延续，敬慕古老的中国戏曲依然活跃在中华大地。这不仅是中华文脉传承与保护的问题，对于世界戏剧来说，也是弥足珍贵的文化遗产与精神财富。我希望2022年中国导演大师班能够圆满，能够在新世纪里向世界绽放它独特的风采，能够在中国导表演学派建设方面有所收获！
其次，民族戏剧人才培养。导演系已经坚持了60多年。上戏最早的导演教学就是戏曲导演人才培养。在60多年时间里，上戏培养了大量的优秀戏曲导演，如薛沐、马科、杨观兴、石玉坤、何双林、童薇薇、郭小男、张平、曾静萍、翁国生……上戏导演系戏曲导演培养在全国是一个重要的品牌，为国家的民族戏曲事业做出了重要的贡献。
同时，在少数民族戏剧表导演人才方面我们同样重视。比如导演系师生赴西藏话剧团执导的原创话剧《共同家园》入选第十二届中国艺术节；在内蒙古话剧团导演的原创话剧《国家的孩子》获得中宣部“五个一工程奖”，以及几十年来不间断地为各个民族地区培养导表演艺术人才等，始终坚守。
第三，大学生原创基地的建立。因为导演系是培养最具创造性的领军人才，需要统领团队协作共创，所以我们在2007年成立了“源点基地”。鼓励同学们利用课余时间去排演一系列原创剧目，目前已经创作演出了几十台原创剧目，其中很多作品非常优秀。
同时，我们鼓励导演系学生到上海各大高校与该校的戏剧社结对子，创作小品，之后在上戏组织上海市大学生“源点杯”小品大赛。目前我们已经成功举办了5届，之后我们会继续建设，最终希望与中国剧协合作，推出“源点杯”全国大学生戏剧小品大赛。
此外，我们还建立了学生的读书吧，希望同学经常交流他们读书的心得，去寻找原创的活力，以及加强就业的指导、职业生涯的教育，积极参与中国国际互联网+大学生创新创业大赛，为学生的职业规划做好平台、服务。以学生为本，希望他们身心愉快，发奋读书，真正成为学习的主人。
这些都是我们近年来创排的诸多原创剧目，有的是国家艺术基金项目，有的是上海文化发展基金项目，也有获得上海重要的演出奖项。比如《菩萨岭》、《许村故事》均获得了上海“白玉兰”表演奖；《不要担忧》获得了全国校园戏剧节专业组榜首；《军歌》获得“2019年上海市舞台艺术作品评选展演”优秀作品奖（戏剧类榜首）及表演“新人奖”。
在坚持原创剧目的同时，我们同样重视经典剧目的创作演出。这是十年来我们创排的一系列莎士比亚经典剧目的演出。最近，导演系制做了两套演出光碟，各选了10部新世纪以来导演系创作演出的优秀剧目——《上海戏剧学院导演系原创演出作品集（第一辑）》、《上海戏剧学院导演系莎剧经典作品演出剧目集（第一辑）。这些既是我们导演系教学的探索与积累，也是课程思政的重要成果，今天借导演系建系60周年之际，做一个特殊的成果发布，希望老师们多提宝贵意见，同学们积极交流学习。
第四，打造一个高水平的师资队伍。我们利用系列国际导演大师班集聚的全球几十位知名导演、教授的宝贵资源，来充实我们的教学，同时还积极引进了多位全职教师。如今天在座的张晓欧老师、章文颖老师、常佩婷老师、李传缨老师等，他们都非常优秀。前三位都是博士，传缨老师主演我们原创的《许村故事》获得了“白玉兰”表演奖，他们目前都在一线带班教学。同时，我们今年还完成了海外名师及PD计划，聘请英国皇家戏剧学院前院长巴特教授、上海话剧艺术中心著名导演雷国华老师来导演系任教。
第五，一流课程建设。目前导演系全部专业主课程均为上海市精品课程或一流课程，实现了上海市精品课程的全覆盖，并获得了“上海市教学成果奖一等奖”。接下来“十四五”规划重要的目标就是冲击国家一流课程及思政课程，以及与之相关的教材建设。利用我们丰富的海外名师及各个导演工作室的特色教育，提升课程质量，加强内涵建设。
今年，我们获得了国家教育部首批“新文科新文科研究与改革实践项目”，这是一个重要契机，因为我们发现新文科教改的要求，与我们制定的目标任务紧密相连。
所谓的新文科就是文科教育的创新发展，就是培养爱国家、爱民族的新时代文科人才。新文科建设的重要使命就是提升国家形象，讲好中国故事，彰显民族精神。新文科建设的必由之路就是守正创新。我体会“守正创新”有两个方面的任务，一是传承好中华优秀文化。今天在座的梨园世家宋捷教授已经坚持十多年给我们导演系本科及研究生讲授戏曲导演课程，他这些年致力于运用中国戏曲艺术的演剧形式演绎西方经典戏剧很有成效，特别表示敬意。
“守正创新”的另一个方面就是创新融合。主要是在三个方面的融合、拓展：第一是与现代信息技术的融合，第二是与其他学科的交叉融合，第三是与相近专业集群的相互融合。这些都是全新的课题，对于我们面向未来的学科发展，以及相关教学内容与课程体系都有更高的要求，这些都是需要我们不断学习，勇于探索的领域与内容。（下图为我们正在研发或开授的新增课程）
四、问题与思考
最后我想谈谈我们目前存在的问题、面对的困境以及我们与之相应的对策与思考。
第一，教学改革力度不够，忧患意识不强。为此，我们要努力推动一个导演教学的重大变革——“导表混合、本硕贯通”。我们设想在本科招收表导混合班，其中招20多名演员，5-6名导演，他们一起学习。到了四年级的时候，表演专业学生本科毕业，而5-6名导演专业的学生则直升继续攻读研究生。这是因为导演专业学习内容非常丰富，社会阅历也相应需要积累，因此学时要有一定长度，同时还要跟专业的演员进行深度合作。所以，这种本硕贯通、导表混合的教学改革是非常重要是的教改，任重道远，呼吁多年，一直难以实现。目前，利用新文科教育改革的契机，希望借助学院的整体力量，在“十四五”规划中率先完成这一重大的改革与探索。
第二，导演系教学空间非常有限，场地太少。特别是目前研究生规模越来越大，已经超越本科人数，而我们目前依然只有四个排练教室，以及一个黑匣子排演空间。导演系目前学生逾百人，每个研究生都要独立完成中期展演与毕业大戏，都需要剧场合成、演出，因此排演空间严重不足，需要学校能够给我们进一步改善。同时，我们还建议能够把黑匣子改造成“编、排、演、摄”一体化的演艺空间，让导演系丰富多彩的原创小品集结成系列短剧，在网络和电视台播出，推出新人新作，打造导演系的原创品牌。
第三，师资队伍还不够强大，特别是知名教授还比较欠缺。今天来了很多杰出校友，创作了很多优秀剧目，你们如果愿意回来教学，指导学生，我将不胜感激。导演系目前在职老师13位，“十四五”期间希望增加到16位，正高教师增加到5人左右，目前缺口较大。
第四，国际化办学需要进一步深化。这方面虽然我们起步较早，但仍需进一步深度开掘。接下来我们将跟美国洛杉矶戏剧中心、UCLA深入合作，筹建上海戏剧学院-美国洛杉矶戏剧中心海外实践基地，每年选派导演系优秀学生定期在洛杉矶研学、实践。
第五，导演系学生心理问题。当然这不仅是导演系学生的问题，也是全校的普遍问题。但导演专业学习压力很大，学习量惊人，我们发现这些年每年都会出现一定程度的学生心理问题，有的一个班竟有多位。所以，如何辅导、疏通学生的心理问题，特别是在招生的时候能够及早发现，这对我们的教学、对生源的把握很是重要。导演专业学生每天都在刀尖上行走，有时候这种超大的学习压力，没有很好的心理素质与意志品质容易出事，这是我们必须认真研究和对待的问题。
以上五大问题及思考是摆在我们面前的难题，我们将携手前行，共同努力。本场系庆大会结束之后，我们将马上进行导演教学的研讨会，请与会老师和同学们一起探讨，共谋对策。面向未来，砥砺前行，把上戏戏剧影视导演专业办成全国最好的艺术专业，让热爱导演的人才都到上戏来。
最后，是我收集的当下欧美及国内一流艺术院校的师资情况分析，因为时间的原因就不再赘述。我的汇报到此结束，感谢大家！
卢 昂
2021年11月30日
